父亲的模样生活与艺术的感悟难道不在他坚定的眼中吗
经历了六十年历史过往的积累,中国美术馆的馆藏日益丰厚,精品佳作入库的数量逐年快速增长。有过在那座美术殿堂恭职经历的我,能够说出一大串好作品的名字,不同的主题内容、不同的风格样式、不同的技巧语言、不同的色彩调性……罗中立的《父亲》是我最为推崇的一幅画作。
作者以扎实的写实塑造技能和浓重的色彩,深入刻画表现了一位收获时节在晒谷场上小憩喝茶的情景。黝黑的人皮肤色,上面挂着汗珠。作品取景设计并定格在老农喝水时与观众对视、劳作疲惫中舒心一刻。在硕大的肖像占据了画面的约3/5空间,那扑面而来的是人物形象凝重、纯朴,使人感到震慑之感。
不是每一种艺术都能为所有人所喜爱。那些轻松悦目的、才华横溢神来之笔,那些情调曼妙、新颖色的作品,也许更容易吸引人的关注。但是有一种,一类,是那种色彩不那么明艳、主题沉重至令人心悸甚至近乎“丑陋”的作品,那些穿越历史记录时代,并定格特定时期国人形象,让人过目不忘。
作者精准地再现了老农耳上的圆珠笔和手指上的胶布等细节,将赋予并指证一个历史时代标志。这厚重主题得之于偶然,但创意全凭灵感乍现吗?没有,没有作者生活经历积累,没有对历史普通人的那份情感,没有寻觅触发想象,无数个父亲将擦肩而过,但唯独这个“父亲”的眉眼脸庞激起了创作冲动,而一切好作品最初缘起,都有相类似的产生过程。
是太过概念说教红光亮高大上了吗?没有。但作品内涵远超任何宣传,其人物形象足以打动一代代今天我们,你们和未来的他们。中国曾就是也许还是一个农民农业国家,其现代化就是经历了一代代辛苦努力创造奋斗一步步发展过来无数个父亲养育造就了这个国家。
是套用欧美现代超级具象主义形式吗?也许是但不一定完全是。中国父亲确实具有超级具象意味,数十倍放大的人物头像将令所有驻足前观众产生震颤心理不安效应。而且,这真切地浸透了作者的情感及所能调动全部技艺语言。这背后真切地浸透了作者的情感及所能调动全部技艺语言。
多少年以后,当我们都成为历史中故事的一分子之时,我们回望当代美术,在众多“经典珠玉”中的《父亲》必将卓然矗立。那通过技艺表达升华老农低垂目光脸上纵横沟壑,将超越任何一幅老照片,比文字语言更直观进入历史,《父亲》所具有精神特质砥柱脊梁意义,将唤起不同时间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