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教育的重点在于将装裱当作艺术品来追求提升物品的美学价值
李振明每当有客人步入他的画廊,欣赏他精心装裱的字画,他总会先讲述装裱艺术的历史和工艺,而不是谈论价格。在他看来,自己从事的工作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更是一门传承千年的艺术。"一张好的字画,不仅在于字画本身的艺术水平,还在于装裱工艺如何影响它。" 李振明认为,每位将字画带到他这里的人都对那幅作品充满了深厚的情感,只要没有特别的意义,他们也不会那样郑重其事地让他去裱。
无论是名家的字画还是业余人的涂鸦,只要是让他裱过的,他都会双手捏着字画两边,在桌面上轻缓展开,然后根据特点为顾客讲解自己如何装裱,以及最终能达到什么效果。他说,现在机器快速地完成任务,但与之相比,手工更能给作品增添情感和价值。
12月中旬,有一位顾客找到了李振明,她拿出10年前由他装裱的一幅旧作,说是在家收拾时突然发现,让她回忆起很多往事,感觉很温馨。她还带来了几张旧作希望能重新做好留念。而这种手工技艺可以保持更久,让人回味,而机器后无法改变。这也是让李振明感到遗憾的是,现在从事这门技艺的人越来越少了。
自1987年开始学艺至今,李振明已经从事21年的时间,从山东回到石家庄。他说,每天干得越久,就越觉得这门技艺深奥,“一般书法还看不出来,但你真想把名家的书法好好布置一下,你就得有点基础。”所以,他在 装备前首先要了解作品、交流作者想法,“只有理解了作品才能衬托出它更多。”
其实装裱师之间差别就在这里,没有规定必须懂书法或与作者交流,只需“软如棉、平如镜”。由于这个原因,李振明购买了许多关于书画相关艺术的书籍,并专注学习,以便跟作者交流过程中更加愉快。“每次和朋友一起品评新 装好的字画,是非常有趣的事。”
为了进行旧作重新装备,这项工作耗时耗力,“如果破损严重的话,你就站上十几个小时,一点一点修补。”这样的细心研究使李振明结交了一些大师级人物,如国家一级美术师梁岩。2003年,他们第一次接触是在为梁岩的一幅旧图所做的手工改良。当时那幅图纸已不能挂起来,因为纸上有多处折痕及污渍。经过4天时间修复后的结果,使梁岩非常满意,从此以后,每次新的作品都委托给李振明处理。
随着接触更多名作,大量经验使得Lee能够鉴别一些伪造物件,如今年4月份,一位顾客拿出了西安淘到的“古董”,但实际上是一块机打印出的图样。Li警告客户不要再进行任何操作,因为这样的东西挂在家里,对懂行者来说只会引起笑声而已。此后他们两个人的友谊加深。
对于书写文物恢复工作,也有一句俗语:“古迹重绘,如病延医……医善则随手而起,医不善则随手而毙。”这句话形容对文物重新整理需要极高专业性,如果做得好,可以救活一个濒死的小生灵;反之,则可能加速其消亡。大师级别的一个表现就是在老文字版面的修复方面。“很多需要重新制作文字版面的老文字版面本身已经非常破损,有的地方甚至完全丢失,这就要求修缮人员在重新制作的时候还能补全缺失部分,而且补上的地方应该跟其他部分一样,让人几乎看不出来痕迹。”
通过21年的经历,他曾经尝试过各种不同的方法,最著名的是2005年为省社科院夏教授的一块拓片所做的手工改进。那是一块岳飞所写诸葛亮出师表拓片,是从一块石碑上拓下来的,因为碑体已经被损坏,所以这是唯一真实存在的地质记录。这47张拓片中的多数因为朱砂印刷出现严重损害,最严重的是碎成了20几张为了把这些破碎成片再组合起来成为完整作品,这个项目耗费了8个月时间白天不能干晚上才开始,当夜以继日直到通宵结束。在最后完成功后看到整个卷轴展开,那种喜悦超过一切评价,比任何赞誉都珍贵——夏教授见到之后激动地说:“您保留了一种文化!”这是对一个衣钵传承者的最高评价之一。
现在有两个徒弟跟随他的足迹学习四年的技术,并且希望将自己的技能传承下去,让这个千年历史的手工业继续发展壮大。但即便如此,在生意场上的打拼20多年仍然遭遇过贫困时刻。但对于Li来说,无论何时何地,都没有把这作为发财途径,而是一个享受其中乐趣的心态,它正是为什么人们尊敬他的原因之一。